男人低头望着她泛白的指节,嘴角扬起自嘲的弧度。客厅的座钟突然敲响,在寂静中震得人心慌。
不知道。他轻声说,像是在回答她,又像是在对自己确认,也许是该去的地方。
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,淅淅沥沥打在玻璃上,将两人的倒影冲刷得支离破碎。
空气里还残留着紧张交锋后的凝滞,池鸢转身时故意放缓脚步,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她垂眸避开傅渊的目光,指尖抚过衣柜里沉睡已久的男装区,灰蓝条纹衬衫的褶皱里似乎还留着往昔的温度。
抽屉拉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,纯棉睡衣柔软的触感从掌心传来,池鸢恍惚想起傅渊最讨厌这种宽松版型,总说像被裹进了云朵里。
喉间泛起酸涩,她将叠得整齐的衣物放在沙发扶手上,余光瞥见傅渊正盯着机票碎屑出神,修长手指捏起一片残角。
她转身去厨房烧热水时,听见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。
玻璃水壶撞在电磁炉上发出轻响,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,池鸢盯着水面泛起的涟漪。
池鸢正将红糖姜茶放在茶几上。
氤氲的热气中,男人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眶,忽然轻笑出声:这身衣服,倒是像量身定做。他端起茶杯轻抿,琥珀色液体在杯壁留下深色痕迹,不过鸢鸢的手艺退步了,姜放多了。
送走傅渊时,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她脊背绷紧。
转身时,盛明栩倚着门框,银灰色西装勾勒出笔挺身形,腕表表盘折射的冷光恰好打在他似笑非笑的嘴角。
你怎么哭了,刚刚谁和你说话。男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镀金门把手,尾音带着漫不经心的压迫感。
池鸢盯着他腕间新换的檀木手串,那是上个月拍卖会上被神秘买家夺走的藏品。喉结滚动间,她摸到口袋里傅渊留下的带血丝巾,冰凉的触感让指尖微微发颤。
水晶吊灯突然被风吹得轻晃,在盛明栩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。
池鸢强迫自己露出职业化的浅笑,发梢还沾着未干的泪痕:可能是酒喝多了。她刻意放软语调。
两人走进电梯,紧张氛围袭来。
开门时,男人缓步逼近,雪松香水混着烟草味扑面而来。池鸢后退时撞翻了边几上的香薰蜡烛,蜡油泼在她脚踝,烫得她踉跄了一下。
盛明栩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腰,指尖隔着真丝睡裙传来灼热温度:你在骗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