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洗漱好,早食也送了进来。
高真如擦完手,石竹与瑞香也在床榻上支起一张细牙桌,摆上一道白粥与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小菜。
“……怎是白粥?”
“主子,厨房里说是主子受了伤,福晋特意交代让做得清淡些。”瑞香恭声回答着。
高真如噘着嘴儿,愤愤不平,那她刚刚还与徐嬷嬷念叨甚?这不都是白搭吗?
“不过。”瑞香转过身,又取出楠木食盒来:“福晋还要人另外准备了点心,说是主子用完膳,便能吃的。”
高真如直往食盒处看,偏生几人神秘兮兮,说是福晋特意交代过的,怎么都不愿意。
“不会是用几颗糖打发我吧?亦或是橘子什么的?那我会闹的哦?”
“不是不是,保准是主子喜欢用的点心。”瑞香连连摇头,指天发誓的架势终是让高真如放下疑心。她拿起汤匙,慢悠悠地舀上一勺白粥,还别说小厨房厨艺渐涨以后,连白粥都比往日瞧着更诱人了。
高真如嗅着米香,将炖煮得粒粒开花,软糯丝滑的米粥送入口中。
一瞬间,暖意涌入四肢百骸。
这边,高真如吃得正香,那边正殿内那拉侧福晋站起身来,沉着脸道:“王爷,福晋,关于昨日王爷留宿高侧福晋处的事,妾身有话要说。”
且不说坐在上首的宝亲王和福晋齐齐一愣,下面坐着的格格们登时面露异色,暗中交换着视线。
哇哦,哇哦,哇哦!
莫非是那拉侧福晋要说这于理不合,批判高侧福晋霸占王爷的事儿?
昨日知晓王爷因高侧福晋受伤而留宿的事儿,后罩间的格格也多有不悦,更有人打算待会在福晋跟前探探口风。
可是再大胆,诸人都没胆敢在王爷跟前说,没曾想那拉侧福晋竟是率先跳出来了。
富察格格举起团扇,遮住大半张脸,暗暗好奇,莫非那拉侧福晋此前遇见诸事忍让内敛,是故意隐忍不发?
可这也实在说不通啊。
富察格格心里狐疑,暗下不表,继续看后面的发展。
与此同时,宝亲王更是微微沉了脸,想到昨日宝瓶还劝他去那拉侧福晋那坐坐,登时心生厌恶,声音瞬间冷了下来:“哦?”
福晋微微蹙眉,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,也觉得这事古怪非常。若那拉侧福晋有意批判宝瓶,也应当是与自己禀报,为何偏偏要选王爷在的时候。
她,她看着也挺聪明的,不会傻到以为这么一开口,王爷便会觉得她好吧?
面对室内的古怪气氛,那拉侧福晋是巍然不惧。她不亢不卑道:“王爷,高姐姐身上有伤病,不宜侍寝,偏偏您非要寻这日留宿高姐姐这里,这不合规矩,更是会将高姐姐处于不义之地。”
福晋:?
宝亲王:?
满屋子的格格:?
当我打出这个?的时候,不是我有问题,而是你有问题:)
宝亲王刚才的怒火消散得干干净净,啼笑皆非地看着正虎视眈眈对着自己,满脸严肃的那拉侧福晋。
这话说的,难道还是本王的错?
宝亲王刚想反驳,又觉得不对劲,要是他反驳的话,岂不是真成了宝瓶的问题?可他要是不反驳的话,岂不是真的成了他的问题?
宝亲王张了张嘴,欲言又止。
福晋抬手举起帕子,半掩着唇,想笑又不敢笑,怕本就纠结不休的宝亲王真的恼羞成怒。
她清了清嗓子:“那拉氏,你坐下吧。王爷昨日恐是担忧,这才多看顾了些……咳咳,对吧?”
宝亲王干巴巴的应了声,憋屈地表示自己的确出了点小差错,还捏着鼻子赏赐了那拉侧福晋,给自己的不当行为擦了擦屁股。
富察格格等人齐齐倒吸了一口气,皆是难以置信。她们望着平静受赏,神色中没有半点变化的那拉侧福晋,脑瓜子嗡嗡嗡的:“……”
合着,还有,这种上位方式?
就……怪特别的呢:)
那拉侧福晋怒谏宝亲王的事儿很快传进高真如的耳中,刚捧着奶茶吨吨吨的她登时呛到了气管,剧烈咳嗽起来:“咳咳咳咳咳……等等,你再说一遍?”
高真如满脸都是震撼,不是,你们说那拉侧福晋向谁谏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