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向王爷谏言呢。”
“王爷还说是他的错,后头赏了那拉侧福晋。”传信的铃草忧心忡忡,小心翼翼道:“主子,那拉侧福晋莫非是……故意的?”
虽然那拉侧福晋口口声声说是宝亲王的错,但宝亲王乃是乾西二所的主子,他怎么会有错?有错的人唯有不顾及自己受伤,硬是拉着宝亲王留宿的高侧福晋。
这事儿传开,那拉侧福晋看着是
光伟正了,可高侧福晋成什么人了?
铃草未说出剩余的话,可在场诸人都是明明白白,望向高真如的眉眼间带上一抹虑色。
唯独高真如刚刚震惊,而如今却是面色淡淡,半点都没露出焦虑。
高真如真不是淡定,而是在暗暗感叹——合着那拉侧福晋谏言的毛病,不是未来成为皇后才有的,而是如今便有了的?
牛啊,牛啊,这真的是牛人!
反正高真如不会选择谏言,能拐弯抹角帮忙说句话,便是仁至义尽了。
高真如不会这么做,但却对于这般的人物很是欣赏,也正是因为她不会这么做,所以才知道会这么做的人有如何的勇气。
“主子……”
“那拉侧福晋,真厉害啊。”
东厢房里的宫婢,齐齐愣住。
高真如双眼亮亮的,朝着诸人抿嘴一笑:“能这么做的人,我还是头回见到。”
在场的宫婢嬷嬷皆是怔愣在原地,半响都没能回过神来。
待到高真如的腿好得差不多,重新去给福晋请安,便有人不怀好意地提起这件事来,想要看看高真如的反应。
而后,高真如又把自己曾说过的那番话说了一遍:“坦白说换做是别人这般做了,我是定然做不到如那拉妹妹那般的。”
“我啊,就是个胆小鬼。”
“可那拉妹妹与我不同,真的很勇敢。”高真如双眼亮晶晶的,望向那拉侧福晋。
那拉侧福晋坐在那边,怔怔的。
那日之后,即便她得了王爷不少赏赐,李嬷嬷等人也是长吁短叹,拉着她说了不少话语。
“王爷喜欢,便是规矩。”
“福晋都未劝诫,侧福晋何苦做这事?”
“您忘了老爷福晋的话了吗?”
“王爷虽是赏赐了,但恐怕也心中不满了……更何况还有高侧福晋呢。”
每人都在说着她的不当,说她此举乃是大胆僭越,就连福晋也留下她,拐弯抹角劝她要三思而后行。
那拉侧福晋记下这事,偶尔却也觉得心头难受得紧。直到今日,她头回听到了夸赞声,那拉侧福晋仰起头,望着高侧福晋。
两者对视间,她呼吸一滞。
那拉侧福晋的手指颤了颤,轻轻搅动帕子来——
晚间,宝亲王背着手,踏进东厢房来。他大马金刀地往椅上一坐,斜眼瞅着高真如,一言不发。
高真如光瞅他一眼,都晓得宝亲王是为什么事情而不乐,笑盈盈地端着茶水上前:“爷,请喝茶。”
宝亲王:“哼。”
高真如半点不急,慢悠悠地转到他身后,双手落在他的脖颈肩膀处:“王爷这些日子又埋头伏案,案牍劳形了?瞧瞧您肩膀这里,硬得与石头似的。”
高真如一边说着,一边手上微微用力给宝亲王按摩。这倒不是上辈子留下来的能耐,而是在入宫成为奉茶宫女时从嬷嬷手里学来的。
这一套下来,高真如累得气喘吁吁,而宝亲王也是通体舒泰,心中郁气也消散大半。
他反手把高真如拉到跟前,双手怀抱着,脑袋埋在高真如的身体里。
“王爷,还在生那拉妹妹的气?”
“……”宝亲王沉默半响,才闷闷不乐道:“你还帮她说话,你不知道这话儿转头就被人偷偷传开,要不是我拦着,说不得便传到额娘那边去了。”
虽然按熹贵妃的脾气,大概率压根不会过问这事,甚至喜成乐见,但宝亲王一想到这事是那拉侧福晋闹出来的,就恨得牙痒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