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见他家公子脸色黑沉得吓人:“元陆,让人守住宜宾院,不许任何人进出!”
说着就要向外走。
元陆还没反应过来:“公子,您的腿……”剩下的话被沈延容瞥过来的眼神堵住,不敢再阻止。
“属下这就去。”
沈延容回身将桌布扯下,踉跄走到围栏边,迅速将桌布系在围栏上,随即在月湘的惊呼声中身子向外一翻!
还在楼梯上的元陆刚好瞧见这一幕,腿一软差点摔了,好在那桌布斜落下约有四尺长,再加上沈延容本身的身高,此时沈延容距离地面还有一尺左右。
我的天爷哎!元陆抹了一把脸,对岁漪在四公子心中的地位又清晰了几分,更不敢耽误四公子的吩咐,忙找人守住宜宾院。
沈延容手上一松,人落到地上,即便他已尽力让没受伤的右腿受力,但落地瞬间,左腿伤口处还是被牵扯到,可他却顾不上此时狼狈。
“四、四公子……”铜钉看着突然出现的沈延容有些慌了,他真不知四公子也在宜宾院的。
只想着三爷到底是长辈,四公子不会不给面子,“四公子,三爷用多了酒,这会正在屋里休息,只怕见不了……”
铜钉作势要拦,不备沈延容直接一掌扇来,力气之大,铜钉竟被扇出数米远,更是一头撞到柱子上,眼冒金星,恍惚间看见沈延容推开屋子。
屋里的情形令沈延容怒火中烧,几欲呲目。
他本能冲过去抓住想要对岁漪下手的三叔手腕。
看见沈延容,岁漪几乎要喜极而泣,他真的来救她了……
沈鹤佳手被锢住,嘴角的轻佻的笑一凝,回首看去,却是自己的侄儿。
“哟,容哥儿,你怎么来了?”他似是醉到不省人伦,还邀请沈延容,“莫非你也惦记这躲娇花?倒也不是不行,只是先来后到,且让叔叔我先享受,再与你便是!”
“三叔喝醉了。”沈延容心中怒火翻腾,却还保持着冷静,他刚刚看得分明,三叔回头的时候眼里全是清醒的被打断好事的不愉,哪里有醉意?
可三叔必须“醉酒”!
沈延容稳稳扶起沈鹤佳,似乎并不关心岁漪,任由她借机逃离,语气也只有对长辈行事出格的不赞成。
“今日是大哥成婚的好日子,府中人多事杂,三婶帮着招待宾客,恐怕也无暇顾及三叔,若三叔需要人贴身服侍,不若侄儿遣人去请哪位姨娘?”
沈延容着重说了“好日子”“三婶”几个字,他知道,三叔能听懂他言下之意。
前段时间三房闹出的事影响还没消散,若今日的事再闹大,三婶哪还有脸面?三叔到底还是顾忌三婶的。
果然,沈鹤佳胡乱摆手,只一副醉得厉害的模样:“说些什么,便是你三婶亲自来我也要喝酒的,快,再上酒来!容哥儿,你与三叔喝一杯,这酒可……香了……真香……”说着便往榻上歪去,顷刻间呼噜震天。
看着“睡着”的三叔,沈延容沉默半晌,又想起岁漪,转身一看,心差点跳出嗓子眼。
原来岁漪绝处逢生,本想先离开这屋子,只是她向来走一步看三步,便是这种时候也很快冷静下来。
今日这事说破天去错处也不在她,但她是谁,沈鹤佳又是谁?一个小小丫鬟怎么与侯府金贵的三爷比?便是老夫人公正不怪罪她,可沈鹤佳是老夫人亲子,只卖乖几句又能哄好老夫人,若是再编排几句,只怕还会让老夫人对她不满。
且不提老夫人那边,只说沈延容,他亲眼看见刚刚那一幕,日后真的不会心存芥蒂吗?
而一旦有了芥蒂,她此后就真的难了。
心中有了计较,余光瞥见沈鹤佳倒下,她便抽出头上的簪子,对准自己的胸口,脸上尽是害怕与决绝。
“岁漪,你做什么!”
在听到沈延容这句话后,岁漪毫不犹豫朝着自己心口捅去,沈延容手疾眼快抓住她,抽出她手中簪子丢到地上,没控制音量,“你疯了?!”